“妈的，我现在合计过味儿了，捡钱怎么能饭最呢？我没偷也没抢，我是捡呀，捡，知道不？因为身上有了老窖的污点，哪个厂子在招工的时候都不要我。”褚志民继续说道。
“其实我那天在黄江里救你，也就是随手把你捞出来，王尤春在边上帮了我一下。就这么点事儿，也不费事儿。今天我才认识王尤春，他都提拔成团知步书籍了。我还以为记者采访完我之后把我的名字登在报纸上，不就抵消了之前‘捡钱最’和‘留忙最’了嘛，我就可以拿着报纸到我爸上班的厂子去找工作，兴许就能要我了。”
“可是，那个狗记者，就写了褚某某。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因我‘捡钱最’被老窖，就把我写成了褚某某。我拿着报纸去找，连厂子看大门的门卫老头都笑话我，不让我进厂子大门。说‘谁是褚某某呀，怎么能证明这个人就是你，你让报纸上这个褚某某喊你一声。’”
褚志民说完自己的经历后，端起一盅酒，神情黯然地喝掉。
王嘉福叹息道：“唉！让褚哥受委屈了。这盅酒我陪你干！”
李志国和王尤春没喝多少酒，李志国年龄比较大与三个年轻人有代沟，他把自己定位成观众和听众，很少说话。
王尤春作为工人提拔上来的不脱产团知步书籍，极力克制自己保持清醒，是想要拿出架子又拿不出来有些做作，说话想要文绉绉还文不上来，说关话又说得不自然。
王尤春认为褚志民的捡钱最成立，留忙最也担得不屈，他对褚志民从心里表示鄙视。
王尤春的嘴唇上的毛胡子扇动，学着领导讲话的模样，道：“以后，我们这代青年人好好的努力，社会就能进步，现代化很快就能实现。‘捡钱最’和‘留忙最’都是你罪有应得，不该抱怨任何人。”
“怎么画也没把我画进去，我现在连一个正式工作都没有，我要上班挣工资吃饭。”褚志民不爱听王尤春说话，道：“我怎么发现你像个吃人的怪兽似的，这件事没挨到你身上，如果挨在你身上，你会这么想吗？我简直没有办法容忍你这种没有人性的说法。”
“不管你怎么看待我，我门都应该争做四有青年，不能像社会上的二流子一样，不给社会创造价值，反而是社会的累赘。”王尤春说。
“有什么有呀有。对了，我除了腿底下有个……，其他什么都没有。如果给我安排工作了，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天天没边没沿地白话，谁不会呀。”褚志民反驳王尤春。
“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求上进呢？现在都啥时代了，郭佳欣欣向荣，百姓生活越来越好了，我们应该珍惜青春，珍惜时光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。”王尤春道。
“你以为你这样在这里瞎白话，就是上进呗？竟整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，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当饭吃。”褚志民道。
“我是对牛弹琴，对你什么也说不明白，但我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。”王尤春道。
“你说话注意点，怎么这么不要脸呢，别总我们我们的把我框进去了，你跟我不是一伙的，知道不。而且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路人。”褚志民道。
两个人说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，观念差距很大，相互抵触。一个是拿众人当观众练习讲话，磨嘴皮子、想要高升的人；另一个是纯粹屌丝，没有任何奢求只想吃饱饭的人。
“原先呢，我还寻思着咱们三个拜个把兄弟，就你个熊基霸样，我看到你就愁得慌，多亏我先前没提这事儿，要不然我得后悔死了。”褚志民根本没瞧起王尤春，很讨厌他的做派。
“你那样的，根本不够档次，还想跟我拜把兄弟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！”王尤春回应。
见两人火药味儿渐浓，王嘉福赶忙上前破局、解围。
他急中生智，硬生生地插话道：“哎！我给大家做个魔术助助兴好不好？我一念咒语，可以让纸火飞起来，你们信不信？谁兜里有手纸，一小块就够？大伙儿学会后，以后可以拿去唬别人，保管一鸣惊人。”
当年文化生活贫瘠，魔术深受国人特别是青年人的喜爱。王嘉福话音未落，便将几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那年月，饭店餐桌上没有餐巾纸，擦手用抹布，擦嘴用手绢。手纸是稀缺货，妇女经期用卫生带，就是用布袋缝进一些棉花，用过了后清洗晾晒干燥再重新用，没有条件用卫生纸。一般百姓上厕所解手后，用学生书本、报纸等擦屁股，或者棍刮了事。用卫生纸解决经期问题或用来擦屁股，属上等家庭。
李志国也想岔开褚志民、王尤春的话茬，他马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纸，递到王嘉福面前。这小一块手纸足以证明李志国的档次与优越的家庭条件，王尤春和褚志民向李志国投去羡慕的眼神。
王嘉福将手纸折叠成四方形的小筒状，立在餐桌上。取来火柴，划燃火柴杆，从上边点燃纸筒。上端的手纸燃烧火焰慢慢下沉，就在手纸燃烧到还剩一指高的时候，王嘉福煞有介事地念到：“天灵灵地灵灵，妖魔鬼怪快显灵。起，飞起来！”
忽然，火焰带着所剩无几的手纸和纸灰从餐桌上飞了起来，飞到半空且继续燃烧。
就在手纸燃烬后，王嘉福又嘟哝道：“飞下来，过来，飞过来！”纸灰忽忽悠悠，飘落到王嘉福的手掌上。
众人发出喝彩声。
“王嘉福，你是大仙呀，怎么弄的，快告诉我。这个魔术估计能蒙我身边的所以人，快来告诉我怎么弄的，我学会了好去唬别人去。”褚志民道。
“这不可能，怎么你一喊，火就飞上天了呢？怎么回事。”王尤春道。初中学历且没学什么正经东西的王尤春不知其中道理。
王嘉福给大家讲解其中奥秘。因为纸轻，燃烧放热使得纸上方的空气受热膨胀，一膨胀纸周围的空气压强就减小，由于下方压强大，作用在纸上的压力也大，压强差变成压力差，如果压力差大于纸自身的重力，纸就会飞起，但这种飞起仅仅只能维持在纸燃烧的过程中，火灭了，纸灰就随着重力落下了。
“哦，原来是这么回事！太神奇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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