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东尼，大明已经有了防备，是否还要继续？”范托夫看着岸上的坚固堡垒，同样脸色凝重。
“威廉，命令银鹭号和黑夫人号从中间插入，我就不相信这些黄皮猴子的炮有这么准。”
安东尼脸色阴沉，显然不甘心就此放弃，毕竟收钱办事，他们还是要讲职业道德的。
再说，他们气势汹汹的过来，若是连大明人的造船厂都没见着，那也未免太没面子了。
随着安东尼一声令下，两艘稍小的西洋战舰出列。
“转舵，扬帆。”
几十个脏兮兮的水手开始跑动，拉帆的拉帆，转舵的转舵，不得不承认，西洋人的航海技术的确不错，两艘战舰借着海风，向着胶州湾湾口快速驶去。
“找死。”
李铁见西洋人并未退缩，反而派出战船挑衅，心中大怒，一掌拍在石台上，溅起一阵碎屑。
没错，在李铁看来，这就是挑衅。
“大人，打不打？”
炮长王保国倒是不太愤怒，反而有些高兴，毕竟如此实打实的陪练，实在打着灯笼也难找。
“不急，再放近一点打。”
李铁说得没错，红夷大炮虽然射程不近，可真正的有效杀伤距离也不过三里左右。
西洋战船终究没有GPS导航，对距离的掌握不可能那么精准。
两艘战舰越来越近，炮台上肉眼便能看到船上的金毛洋鬼子。
这些水兵站在甲板上，眺望着不远处的堡垒，脸上居然没有太多恐惧。
这倒不是他们无知者无畏，只是这个时代大炮精准太差，一般海战距离都是在五百米左右。
如今这距离估计在一千多米以上，一般的火炮基本上全靠蒙。
然而他们没有听过一句话，那就是经验主义害死人。
“开炮。”李铁大声喝道。
“轰轰轰。。。”
一号炮台首先发射，十几枚炮弹夹着怒火冲出炮膛。
“噗噗。。。”
两艘西洋战船周围溅起十几股五六米高的浪花，只可惜距离最近的炮弹也超过两里有余。
“哦，上帝保佑。”
战船上的水手们终于松了一口气，面对大炮，终究还是稍稍有些压力。
“哈哈哈。。。”
安东尼拍在船舷上，“范托夫，你看这些黄皮猴子，都快把炮弹打到阿姆斯特丹了，哈哈哈。。。”
“安东尼，这才是第一轮，”严肃的范托夫倒是没有安东尼乐观，在他看来试射根本做不了数。
“真扫兴，”安东尼撇了撇嘴，收起笑容，其实道理他岂能不懂，只是这人对华人心存极大的恶意，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华人可不少。
“调整角度，调整药量，将数据通知二号炮台，一起发射。”
“遵命。”
随着一番紧急部署，两座炮台三十门大炮准备完毕。
“打。”
“轰轰轰。。。”
三十枚炙热的炮弹飞向两艘西洋战船。
炮弹落水惊起无数浪花，几乎所有炮弹依然落空，然而还是有两枚炮弹奇迹般的命中目标。
其中一枚砸在船头激起无数碎木屑，而另一枚则击中一节副帆，跳跃的炮弹甚至将一名水手的腿砸断。
“怎么可能？”
所有的尼德兰人都有些难以置信，这么远的距离，第二轮就能击中目标，而且大明的火炮怎么会这么多。
安东尼脸色有些发白，他原以为大明最多布置十几门火炮，可第二轮就有三十多门同时开火。
从炮火位置来看，堡垒其他位置应该还有非常多的火炮，如此一来，单单眼前这座堡垒就至少有五六十门火炮。
而海对面那座堡垒至少也有数量相当的火炮。
而且这还只是能够看到的，后面看不到的地方究竟有多少火炮实在不得而知。
想到这里，狂傲如安东尼也不由有些头皮发麻。
湾口实在太窄了，想要冲入湾内，那就要做好面对枪林弹雨的准备，就算火炮准头有限，可架不住数量太多。
而且安东尼不知道的是，大明的火炮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垃圾，他们甚至已经优于西洋火炮，因为所有的红夷大炮都已经刻有膛线，使得射程和精度大大提高。
就在安东尼发愣之时，凤凰堡发出了第三次怒火。
所谓怕什么来什么，六十枚火热的炮弹气势汹汹的划过天际。
“啪啪啪。。。”
这回尼德兰人的幸运被完全终结，九枚炮弹准确命中，战船之上哀鸿遍野，不少船帆被炙热的炮弹引燃。
“撤，撤。”
不需要安东尼下令，两艘战船的船长纷纷下令撤退。
炮弹虽然造成不小伤害，可幸运的是终究不是致命伤，对战船的行驶影响不大。
“砰砰砰。。。”
战船驶出几十米，第四轮炮弹已经到来，这回由于位置变更，只有三枚命中。
不过尼德兰人不敢怠慢，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快离去。
“特么的，居然让这些红毛鬼跑了。”
炮长王保国一脸懊恼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逃之夭夭。
“行了，咱们这是第一次实战，能有如此结果已经难能可贵，不必太过纠结战果。”
守备使李铁倒是看得开，虽然之前有些怒意，但那更多是掩盖心中的紧张而已，凤凰堡作为胶州湾第一道大门，其中压力只有他自己知晓。
“大人，你说这些红毛鬼会不会继续？”王保国问道。
“难说啊？”李铁脸色有些凝重，之前敌人估计是有些轻敌，因此选在白天闯关，可若是夜晚行动，那对明军可就大大不利了。
事实上，尼德兰人也是这么想的，六艘战船停在海上舔舐伤口，等待夜幕降临。
安东尼一脸恨意的看着岸上的庞然大物，心中正在盘算到了海湾之内如何肆虐，然后在傲慢的扬长而去。
不过明军对此早有预案。
几百艘小型渔船从南北两方驶离岸边，很快便分散在几公里方圆的湾口三角海域。
没过多久，几百个巨大的牛皮纸灯笼从小船上升起，这些灯笼被巨石和绳索固定在十几米的半空中，里面燃烧着巨大的牛油火盆，远远看去，犹如一个个灯塔。
“what fack。”
“狗屎。”
战舰上的尼德兰人目瞪口呆。
昏暗的海面上笼罩着一丝亮光，虽然远不如白日，可若是尼德兰人偷袭，必然无所遁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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