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街道疯玩，路人纷纷投来“羡慕”眼神。
熊玉山感觉家人已经在被问候，自觉地把大悦悦放下，以免激起民愤。
正前方一家烧烤店已经开门，里面四五个员工忙活着。
端出来一盆盆水产品，门口摆的满满满当当。
铺上一层油布，两人坐着开始洗刷。
定眼看去是兄妹二人，年纪一般大，穿着臃肿，宽大的皮衣，胸前糊着老油渍，血渍，是件身经百战的衣服。
两人罕见的都没带手套，两手通红，手指浮肿，不知是长时间工作水泡的，还是天气类冻青的。
女孩呼着热气，卖力刷着钳子，夹克。
男孩主要是刮鱼鳞，清理内脏，手法很熟练。
屋里木质座椅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，在串签子，切菜，切肉，动作非常娴熟。
站外面听到“当当当”的剁肉声。
“打烊了，晚上再来吧。”
说话的是个刘海分叉女生，脸上些许雀斑，单马尾，像个学生。
黄色的羽绒服有些发白，褶皱，显然穿了很久，正在小板凳上坐的端端正正的妹妹梳辫子。
熊玉山没料到是孩子先开口，拉着林吾悦大大方方走进来。
堆着笑脸，客气的说：“不打紧，不打紧，就是来转转，看看，想做个简单的调研，小妹妹也也是高中生？”
攀谈着关系，他刚开口，屋里屋外都抬起来大量。
听意识也是学生？调研什么。小破烧烤摊有啥好调研的。
郭媛见面前大男孩还挺大方，墨镜下略显成熟，一身黑色衣服，说话有条不紊，很稳重。
声音挺有磁性，很有亲和力。
旁边的女孩长得廷俊，个子好高呀，这该有175吧！长得还那么好看，不会是他女朋友？
心里独自八卦着，忘了回话。
熊玉山略显尴尬，屋子里短暂的沉默。
郭媛一下子反应过来，歉意的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走神了，是高二了，还有一年高考，你们是大学生？来这能调研什么呀！”
扎好小辫子，小女孩躲在姐姐背后，偷偷打量着店里的两人，盯着那男生手看。
本以为没戏，没想到女娃说话了。
他苦着脸抱怨道：“哎，谁说不是那，明明在长安念书，非要考察什么龙虾。
这不刚放假就跑到沪市，年底回老家过完年还得再跑一趟。”
“龙虾？哈哈，好奇怪的实践活动，干嘛，是研究怎么吃呢，还是研究怎么繁殖，那东西乡下多得是。”
郭媛调笑道。
“囡囡！”徐美娥高声提醒道。
郭嫒笑着说：“妈，不打紧的，都是学生，不一定女儿还能学点本事呢。”
她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，性子比较跳脱，成绩中游，上二本没什么问题。
家里这近些年条件好些，要不早就辍学回来做生意，同龄人基本都在外面打工，她看的羡慕的紧。
门外兄妹两抬头看了眼，继续工作。
早点结束，还能多打一份工，晚上再帮忙上菜，看摊又能赚些零钱。
张子瑶使劲刷着，一天下来能出几身汗，幸好是冬天，不得得捂臭。
徐阿姨人好，还给她两管饭，一天能省不少钱。
熊玉山围着盆子转了一圈，发现都是大虾，没有很大的钳子。
明显不是他想要的，即便是有也是大号的，基本五六个能上一盘。
记忆中小龙虾主要吃虾尾，爆炒虾尾，麻辣虾尾……
一口下去辣味，麻味在舌尖跳动，冬天来盘绝对过瘾。
鱼的话，都是海鱼，带鱼，鲤鱼……
没有他想要的无刺鱼。
礼貌的掏出一盒烟打开，递过去。
“叔，你们这鱼，虾都是哪里捞的，我们这次过来想了解下，虾的产量，习性，最好有培育方法。
您知道啥地方取经好一点。”
郭白归看见那二十块一盒的烟，不免有些手痒。
抬头看了眼老婆，这个家媳妇才是掌柜。
徐美娥白了眼没出息的老公，催促道：“谈事，就别在这边，菜都弄脏了。”
见老婆点头，兴冲冲的接过手，起身拉着熊玉山坐到店外长椅上。
忙点根烟吸一口，吐出长长一道烟雾，闭着眼睛很享受。
院里两人头也不抬忙活着，时间就是金钱，早点干完，多打一份工才是关键。
“啧~”
他砸吧着嘴：“虾呀，鱼呀都是我行下弟弟在养，不过人也不可能卖给你，外滩郊区大着呢，只有五家水产供应商你懂不？。”
捡重点说着。
只有五家供应商，那肯定是有垄断，什么形式的垄断?暴力还是合同？
见对方没说话，他识相的没多问，事情肯定有内幕。
熊玉山不经意间10块钱塞过去，眯着眼睛笑问：“难不成还有说法？”
男人婚后生活懂得都懂，尤其是媳妇当家，而且十块钱不是小数了。
郭白归探头看了眼屋里，趴在耳边说“外滩人红花会说了算，做生意你得交钱，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没人报警吗？”
郭百归没回话，指了指天。
他明白了，背后有人。
马上年底，又到今年严打时间，这种帮会小打小闹无伤大雅，顶多被抓几个喽啰充公。
想要能铲除得下不小功夫，他就是来卖个烤鱼，没必要惹这么多事。
但是逼急了，怎么得都要把这些毒瘤割下来，自个心里盘算着。
郭白归起身拍拍屁股：“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养殖，最好凌晨来一趟，刚好我老表过来送货，你们当面聊聊最好。
我还有些忙，不和你聊闲了。”
看了看表才十一点多，还早。
“媛媛出去转吗？我们正好缺个导游。”
林吾悦见班长起身，邀请道。
两个棒棒糖把妹妹安顿，一行三人走在街上。
熊玉山对这个红花会挺好奇，不过他不会主动插手，后手才是得留一留。
郭媛和林吾悦属于同一类型，只不过个子没那么高，脸蛋也没那么白净。
都属于五官特别立体，看上去很有活力的女孩。
郭媛专门换身白色羽绒服出门，走在前面问：“你们想去什么地方玩，给个目标，我帮你们选，沪市我熟的很。”
他看时间也到点饭点，准备找个繁华点地方吃个饭，顺便打探打探消息。
“有没有那种大型市场，我想去看看海产品之类的。”
“水产的话，看你要去正规的，还是零散的，在我们这有很多渠道能搞到。
超市有超市的价，岸边有岸边的价，渔民也有渔民的价……”
郭媛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，怎么选就看这二人。
熊玉山盯着女孩看了两眼，心想还是年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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