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打翁继续说道：“九婴族今日之主，正是黑赫木，它已经困在化形巅峰多年，如若没有封印的限制，它是八大妖族中，最有希望突破到大妖境的。”
“正如公子所说，若真有足够的利益让它出手，那最大的可能便是与封印有关。”
白小也接道：“可是鲛人又何德何能，能够助九婴族突破封印的限制？而魔灵教想要掳走我们这几人，又是为何？”
说完，两人同时沉默，静静思考。
片刻后，仰打翁突然开口道：“想要突破封印的限制，唯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仰打翁继续说道：“记得老朽继任大祭司时，便询问过上代大祭司，妖族的封印究竟能限制多久？谁人可破？”
“他回答说，封印是圣人亲手所下，唯有圣人之力可破。”
圣人之力？
白小也神情一凝，如果说这世上真遗存圣人之力的话，那只有一种可能，就是天画的传承。
难道说，天画妖族卷，在鲛族手中？它们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得知，天画有破除封印的力量，故而以此为条件，换来九婴族的臣服。
于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。
仰打翁皱眉沉思，片刻后说道：“有这种可能，圣人座下的六圣使中，有一位就是牛妖族人，是上古神兽夔牛的后裔。”
“圣人将妖族卷传承给了它们，牛妖属于大山妖族，西北蛮荒、东北蛮荒、西域沙陀国，都曾经有它们的活动轨迹。”
“只不过它们数量极为稀少，而且一直是单传，这一两百年来，很少听说它们的存在。”
白小也接着说道：“鲛族的突然崛起，就是这一两百年的事，在此之前，鲛人不过是南海一个小族群。”
“却突然间异军突起，很快占据了整个南海诸岛，现在势力又遍布东海，成为了真正的海洋霸主，如此说来，它们的倔起，非常大的可能性是得到了天画。”
仰打翁接道：“按照这个思路分析，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，有了天画的加持，对它们的修炼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。只不过此处尚有一个疑问，它们处心积虑扶持九婴族做什么？”
“而且还与魔灵教有勾连，魔灵教远在东北，素来极少涉足南疆。”
白小也皱眉沉思，他想到了在雁州的时候，自己和老酒鬼曾经截杀过一个魔灵教妖人，当时是为了从他口中，撬出太子与蛮族之间交易的证据。
但是引出他的魂魄，却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，魔灵教鬼王，正在修炼一种极为强大的魔功，而且距离成功已然不远。
若能修成，这个世界将发生剧变。
最近这几年魔灵教突然活跃，经常出没在大安北部疆域，云州、雁州都出现了他们的踪影。
秘银案、雁州军案，他们也都有参与，而这次，更是将黑手伸到了南疆，还是冲自己几人而来，这让白小也不得不慎重对待。
于是将这个信息讲了出来。
仰打翁闻言，目中同样流露出凝重的神色，想了想说道：“这个世界，每过几百年，总会有一个超出品阶的强者出现，引起世界变动，重塑天下格局。”
“超出品级的强者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白小也疑惑道。
仰打翁双目怔怔，似乎在回忆，继而缓缓开口。
上古洪荒时期，这个世界是属于妖兽的世界，人类尚未出现。
几万年后，上古几个最强的妖兽逐渐陨落，它们留下的后裔，形成一个个妖族，其中最强盛的有八支。
而后数万年内，哪一支妖族出现超越品阶的强者，便会成为这个大陆的主宰，其它妖族皆会臣服，称之为妖王。
直到后来人族出现，先后出现了古帝君、巫神、佛陀、道尊、武神，这几位都曾经是超越品阶的存在，同时留下相应的传承体系，人族一时空前昌盛。
最近的一次，便是大安圣人的出现，因此人们通常把超越品阶的境界，称为圣人境。
“这么说，佛陀、道尊、武神，并非传说，而是在历史上真实出现过？”白小也问道。
仰打翁颔首道：“没错，无论哪一个修行体系，只要出现一个超越品阶的人物，立马会对大陆的格局产生巨大影响。”
“因此，这也是各修行体系，争相追求的至高境界。”
“我们巫族如此，大安武佛道三系也是如此，包括沙陀佛门，蛮族武道，甚至妖族、魔灵教，都想达到此境，进而改变世界的格局。”
白小也接着道：“前辈的意思是，魔灵教和鲛族，都在试图寻找突破的方式，鲛族暂时不得而知，但魔灵教鬼王，极有可能掌握了某种秘法，会有很大希望达成。”
“若是这样的话，一旦任其突破成功，恐怕整个大陆，将会成为一片死灵鬼域，届时生灵涂炭，白骨累累。”
仰打翁叹道：“正是如此，老朽也不愿此景发生，而是真心企盼，公子早日达成所愿，集齐天画九卷，阻止这一切。”
白小也目光灼灼，他感受到了自己肩头担子的分量，既然被圣人选中，自己便有这份责任和义务，让这个世界的美好延续。
可是集齐剩余几卷，谈何容易，妖族卷在东海鲛人手中，武道卷在漠北蛮族，魔灵卷在魔灵教总坛，哪一处，都是生死之地。
更何况还有最后一卷，连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前辈，您可知道，佛法卷和最后一卷天画在何处？”白小也又问道。
仰打翁接着道：“昔年的六圣使中，有一人身份极为特殊，那就是佛门圣使，他本是西域沙陀人，协助圣人建立大业后，并没有选择回到沙陀。”
“而是在大安传教，后来其座下三位杰出弟子，继承了他的衣钵，一位回到西域，一位创立楚州普明禅院，而另一位是名女弟子，则建立了南越慈云宗。”
“至于天画佛法卷，这位圣使传予何人，又留在何处，目前尚不得知。”
“不过总归是有迹可循。”说完，他将目光投向外侧的石台，那位清丽的女子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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