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的江时熠动了一下，也醒了，睡意却朦胧：“嗯？几点了？”
“还很早，你睡吧。”沈星眠哄了两句，抽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只一眼，便是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。
是律竹。
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？
自从她上次跟律竹所谓的摊牌之后，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，更别提能给她什么资源。只是她从来都不在乎，加上又有tpl的事情缠身，她内心里是巴不得律竹不搭理她的。
只是这么久不联系，突然来这一出，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不想打扰到江时熠休息，沈星眠眼疾手快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，出了房间，也不好直接在走廊上聊，毕竟这会儿才早上七点多，顾铭他们这会儿估摸着还在睡梦里。
沈星眠是走到二楼的走廊，才给律竹回拨过去的。
那边立刻就接通了。
“哟，大忙人啊，响了这么久也没接，我还以为辞峪大作曲家是看不上我这个小小的负责人了呢。”
是猜到律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，尤其是在上次撕破脸皮之后。
沈星眠没立刻接话，而是沉默了一下，勉强将自己从疲惫里拉出来：“您有事儿吗？”
“啧，口气还不小啊，不过也是，你这会儿也不是非得靠着这边吃饭收入，电竞玩儿得爽不爽啊？真是没想到，我们一个小小的拾音工作室，不仅能出顶尖的编曲家，这会儿连顶尖的电竞选手都出来了，真不赖嘛。”
“律竹，”刚处理完沈泽的事情，沈星眠这会儿难得放松了一点儿，听见律竹的声音，登时就觉得脑壳疼：“有事儿说事儿，大早上的，我不是来听你讽刺我的。”
“是是是，我这不是在夸你吗？”
倘若不是隔着手机，而是人就站在跟前对峙，沈星眠毫不怀疑，律竹没准儿还会朝她翻个白眼。
沈星眠不想接话，于是直接选择了沉默。
到底磨不过沈星眠，律竹清了清嗓子：“那个，就是……你之前说的那个解约协议，我写好了。”
嗯哼？
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？
很久了，久到全国赛都已经过去了一场，半年多了。
她险些就要忘记这件事。
怔愣了一下，沈星眠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嗯，是我和齐稚余的吗？”
“呵，那不然呢？沈星眠，我奉劝你一句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，求求我什么的……啧，当然，这协议上的内容你还是亲自来趟工作室看一眼吧，违约之类的都是小事儿，毕竟你也不差钱，这点我知道。”
但总有你舍不得，也不能放掉的东西。
律竹轻笑了一声，沈星眠没放在心上，只是应了一声：“好，我会抽时间过去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这语调，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。
沈星眠深呼吸了一下：“今天下午，我会过去一趟。”
“行，那我就恭候你了——当然，最好能叫上齐稚余，我可以一起解决了个干净。”
“辞峪，你别后悔。”
后悔？
后悔什么？
别的不说，她现在是真头疼——这昨天才请了一天假，今天还要来半天，全国赛又近在眼前，江时熠还退役了，就很头疼。
她甚至有种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柯叶航提起‘请假’这两个字了。
无奈之下，沈星眠先是给齐稚余打了个电话，约好时间后，早上的训练结束，沈星眠去跟柯叶航请假的时候，这次连说话都觉得有些困难了：“教练，实在抱歉，工作是那边……我是去解约的，如果快的话不用一个下午，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，我一定尽早回来。”
“行，你去吧，”她这边一边说着一边都觉得害臊脸红，倒是柯叶航没觉得有什么：“有事情就去忙，问题不大，还有江时熠在呢，你的指挥也很稳了，就是担心闻风跟阿夏磨合不过来罢了。”
道理都懂，但要她扔下还在训练的队友，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儿，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。
沈泽的事情告一段落，估计是怕她忙，沈司言没给她打电话，只是微信上说了两句‘送进去了，无期’什么的，这事儿总算是翻了篇。
很幸运，这一次，她没有溺死过去。
可能是那天跟宁起聊了很多，也可能，是因为江时熠就在身边的缘故。
或许都有，总之，她没有以前那么痛苦了。
已经很久没跟齐稚余见面，一碰上，齐稚余二话不说地就将她抱了个满怀：“是不是瘦了？”
“可能有点儿吧，最近压力大。”
“因为战队的事情？”
很快就要全国赛了，这一点，齐稚余还是有关注的。沈星眠点点头，寻思了一下：“原本没什么的，就是……队长出了点问题。”
“江时熠？他怎么了？”
沈星眠摇摇头，只能挑简短的跟齐稚余说了，但这并不妨碍齐稚余听了之后皱起眉头：“不是，他一定很疼吧？忍了这么久，但凡不是伤到不怎么能那啥了，他估计也不会说。”
就是这个道理。
所以才会心疼。
“那现在，只能是你带战队了？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，只能是我带着他们，外加一个闻风，就是有点儿怕……”
怕什么？
齐稚余没问她，只是盯着她看。
沈星眠轻叹了一声：“就是有点儿怕，要是拿不到冠军，我们未来不会很好。”
可是冠军没有那么容易。
退下来一个江时熠，任谁都没办法顶上的——蝉联无数冠军，足足五年，巅峰惯了，他们惯了，粉丝也习惯了。
一旦掉落，就是万劫不复。
这个道理，就连齐稚余都懂，跟别说沈星眠了。
压力太大了，但齐稚余到底什么都没说，更没安慰她，两个人就这样到了拾音工作室，熟悉的十六层。
律竹已经在接待厅等着他们，只是沈星眠没想到的是，律竹所说的那个‘惊喜’，竟然会以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呈现。
几乎要将她击得体无完肤。
甚至比那个梦靥还要伤人，直接将她推进了挣扎不脱的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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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歌单：
《青梅》——漫夜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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