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朝扬送的。
服务生走出包厢，她对奚台烬解释，“朋友送的一道菜，他轻易不这样做，我们尝尝。”
这道菜太精美，一座小宫殿的模样，一时间，乔安望着它发呆，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。
奚台烬却自己落了筷。
尝完后，点评。
“味道不错。”
乔安也尝了尝。
她知道原朝扬口味偏重，嗜辣。
奚台烬同她一样，他是为了保护嗓子，所以吃东西最有讲究。
这道菜口感偏淡，有鸡汤的香气。
淡且不腻。
一顿绝佳的用餐，合人心意的用餐环境，体验感绝对也是舒适的。
正因如此，她才有机会和奚台烬多说一些话，多了解一些他的生活日常。
她问奚台烬，日常除了登台演一出戏外，还会做什么。
奚台烬吃饭慢，比她还慢。
一口菜嚼尽，他放下筷子，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话。
“研究国画算得一项，乔小姐，我的生活很无聊，不比你。”
绝不是很无聊。
他这样一个鲜活的人，对生活有着绝高的追求和挑剔，又怎么会搁置自己允许生活无趣。
他大概，是不想说。
但不管怎么说，这顿饭之后，彼此的关系，有亲近一步。
因为吃饭途中，他问及，“上次那批画，你的爱人还满意吗。”
那批画，送到别墅，似乎还没拆封。
温慎伦这几天一直忙。
今晚回去，就让他拆。
如此一来，她也不好回奚台烬的话。
“他满意的，说有机会来画展看看。”撒了个小小的谎。
奚台烬点头，说，“我和馆主熟识，四月份他在北城办画展，届时如若需要，我替你搭线。”
这简直是意外之喜。
“好的，我也有馆主名片。”
聊起画，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多了，看得出，奚台烬对画方面的研究不亚于一个专业人士。
温慎伦在家看画时，她都不曾这么上心，现在看来，回去她一定要和温慎伦好好探讨探讨他擅长的那些名画，这样，也好和奚台烬有共同话题。
饭吃得差不多，聊天结束，奚台烬对今天这顿饭大抵是满意的，因为从餐厅走出去，走到院中廊上时，他说。
“有时间来我的戏院看看，带上你朋友。”
初时，听到他说这话，她心里一阵高兴。
和他在廊上走了几步，才觉得奇怪。
朋友。
他这样一个不喜与人亲切的人，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带朋友过去。
片刻后，她得到了答案。
这时，奚台烬已经停住了脚。
他往廊下看去。
远处的庭院中央，鹅卵石铺平的大道上，那里，站了一群人。
一群应酬似乎将将才结束的人。
她看见了她的好友，原朝扬。
他站在那群人中间。
原朝扬在西北待过一年，近几年皮肤转白，又恢复了他早期贵公子镌刻模样，他从小在京都长大，周身痞性很足。
这几年有了变化。
大约是三年前，他突然蓄起了长发。
也不是太长。
放下来到肩膀，外出见人，他都是绑着一个高马尾，所有头发绑在脑袋后，露出洁白的脑门。
多了点雅性。
现在是雅痞。
常年穿西装，职业需要，眼神锐利，身高和温慎伦差不多，他这个人，不光容貌俊彦，皮相也凶。
很难有人敢和他套近乎。
她有些愣，因为在这里看见他。
觉得奇怪，既然也在这里吃饭，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。
发愣之际，身边的奚台烬用那管悠扬的低音同她说话，“乔小姐，我想，你想和我亲近，是不是因为他。”
乔安慢慢转过脑袋来。
有些不明所以。
继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廊下的原朝扬。
心中顿时不悦，她不笨，反应也不慢。
知道奚台烬一定误会了什么。
但不清楚情况的她，还不能就着这个话，和他多加辩论。
这就是奚台烬的体贴之处，他不知她在想什么，或是戳破事实，她一时无法解释。
便道，“改日来戏院，我们详聊。”
“嗯……好。”
便也没送奚台烬出餐厅，他有司机接。
从廊上走到了院中，原朝扬业已看见了她。
他身边人不少，都在打量她。
原朝扬的目光直直望向她，身边人不被吸引目光也难。
她就站在奚台烬留意的那几颗海棠树下，等原朝扬商谈结束。
未几，原朝扬也不知道和身边人说了什么，一帮人往庭院外头走，他迈步则走了过来。
要不说，她会和原朝扬成为多年的好友。
他精致的连头发丝都梳的一丝不苟，皮鞋蹭亮蹭亮的。
看见他走来，她双手拎着包，特有些无奈。
笑不太出来，可还是露出了笑。
“阿扬。”
原朝扬还不知道奚台烬已经看见了他，他只问，“结束了？那位艺术家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他表现的没有异常，但奚台烬确实知道他。
这就很令人寻味。
“阿扬，你能不能解释解释，你为什么突然给我加菜，那道菜，我可没在菜谱上看见。”
“五福记的东老拿手菜，他认出来了。”他说话。
不知道他认没认出来，她诧异的是，“你和奚台烬早前认识？”
原朝扬低头看她，半天都没回答。
这是什么意思，她没看懂。
半天也不和她说话，他领着她出去。
后才说话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他现在闭口不谈这事，她就不信他真能憋得住。
“方才吃饭，奚台烬跟我说，有机会叫我去他的戏院看看，说，可以带上你。”
说这话，原朝扬才转过头来。
神色严肃，半晌后，慢慢才放松了神情。
说话。
“我跟他不认识，但他聪明，为了帮你调查他，我动过手脚，大概是被他那边的人发现。”这不是件光彩的事。
他也有搞不定的时候。
查过才知道，“小安，他身份不一般。”
家族势力复杂。
但乔安压根没看他发来的那些资料。
她望着原朝扬的双眼，神色笃定，“我猜到他不一般，你别再派人调查他了，我不是要和他谈男朋友，”怪不得奚台烬总和她保持一定距离，心里肯定觉得，她一定意图不明，“总之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，这事没办法跟你说，牵扯你进来，反而更麻烦，改天找机会，我再和他好好解释解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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