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明月出山，快携酒于石泉中，把尘心一洗；
引薰风入座，好抚琴在藕乡里，觉石骨都清。
可黄麟却发现，这左右两联的字迹竟绝然不同，不由好奇的问道：“通老，这楹联好生奇怪。”
“哈哈...这事得让克明自己说。”王通大笑，然后指了指一脸赧然的杜如晦。
见黄麟望来，杜如晦连忙摆手，嘴上直呼“年少轻狂”。
在黄麟的连番追问下，他才颇为不好意思的此事坦言相告。
大概十多年前，王通当时还在河东龙门办学，他和薛收、房乔、魏征等人正值青春年少，在王通身边求学。
其中又以他和薛收年纪最小，在其他几人的拱火下，两人玩起了对句。
这房中对联，便是当时二人的收手之作。
嗯，此联是薛收出题，杜如晦隔了小半年才将其对出，加上他比薛收还大几岁，因此颇有羞赫之色。
期间杜如晦还一直感概，论才干，他不如薛收多矣。
这使得黄麟对那名叫“薛收”的人极为好奇，但今日主要是为了拉拢眼前的杜如晦，便暂时将其他心思压下。
两人随意闲聊，大概是因为有了刚才那对联之事，杜如晦对黄麟也没有初次的客套感。
王通在旁边也不插话，只是偶尔给他们添加茶水。
见火候差不多了，黄麟才岔言问道：“听说杜兄打算避居蜀地？可是听到什么风声？”
闻言，杜如晦顿了下，苦笑的看了王通一眼，“确有此事，只是幼子新生，不良于行，因此困居于长安。”
“哦？不知是何原因？”黄麟追问了一句。
杜如晦再次瞥了眼王通，稍作沉吟后，才正色道：“黄兄是为杜某而来？”
以他的机敏，不难猜出对方的目的，王通连他想迁离长安之事都相告于此人，想来这人是可以信任的。
黄麟洒然一笑，然后直了直腰身，神色肃然的拱手说道：“正式认识一下，逍遥派掌门黄麟，南郡襄阳二郡之主，岭南宋阀合伙人。”
这话一出，饶是杜如晦城府极深，也不禁出言惊呼，“襄阳和南郡被你拿下了？”
他一瞬间便想到到了岭南宋阀和蜀地解晖的关系。
再加上荆州之地，若是再拿下武陵、长沙和衡山等地，整个西南便能连成一片。
从巴蜀北取汉中，那进攻退守都能掌握主动，而且还占据了长江上游，对下面的巴陵、江夏、九江等郡造成极大的威慑。
更别说还有和氏壁在其手中！
大势成矣！
见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，黄麟淡然一笑，“此事还在保密之中，若非克明乃通老学生，麟怎会轻言相告？”
“至于襄阳和南郡，乃张须陀张将军主持，飞马牧场协助而得，算算日子，这几天便会有消息传至京都了。”
闻言，杜如晦神中精芒大盛，“不知黄兄和宋阀的合作，谁主谁次？”
这问题并没让黄麟意外。
像这种顶尖文臣，一息之间能转好几个心思，比张须陀这等武将考虑的要复杂得多。
即然对方问出了这个问题，就表示已对自己这方比较看好，但还需要明确主君，否则以后起了内乱，比外敌更加麻烦。
但，此时宋阀还并没决出执掌之人，心念疾转之下，黄麟顿时有了腹稿。
“当然是是以宋为主，黄某对权利没什么欲望，只是希望这天下能早日一统。”
“若非是隋室已无回天之力，黄某说不定还会扶其一把。”
这话令杜如晦侧目不已。
当今天下，竟还有想扶隋廷的人？
不过转念一想，若是早个几年，杨广也不是没得救。
想到了，杜如晦笑道：“那黄兄得在杨玄感起兵之前取得杨广信任才行。”
他这纯粹是玩笑话，没想到黄麟却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，令他有些费解。
不待他多想，又听黄麟问道：“克明觉得宋阀有无成事的可能？哦，对了，刚才忘了说，独尊堡的解堡主，已奉天刀之命，暗中控制了涪凌、资阳和巴郡，剑门关也有我们的人。”
说完，便一脸笑意的看着对方。
见此，杜如晦摇头笑了下，“黄兄都说得如此透彻了，如晦还有得选么？”
“哈哈哈......”黄麟大笑摆手，“克明乃通老学生，再怎么着黄某都不会拿你如何，最多给你安排个风景优美的静养之地，让你好好照顾妻儿罢了。”
“克明大概不知，那交趾往南的林邑、真腊等国，其气候风景着实迷人，有空可去那边看看。”
杜如晦短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，哪怕他非是常人，一时也没想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那西南方的边陲小国。
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，宋缺的大名他从幼时便知，如今以黄麟的描述来看，确有成事之能。
最重要的是，关中之地暗流汹涌，但并没他杜家的位子！
如此，倒不如南去！
念及此，杜如晦当即说道：“宋阀若出岭南，当先取南海、龙川两郡，先解决后顾之优，否则...”
话未说完，黄麟便将其打断，“上月末，天刀亲赴南海，斩南海仙翁晃公错于白云山，南海、龙川两郡已下，此事现在大概已公之于众了。”
杜如晦端茶的手顿了一下，眼中神光流转，“既然如此，南郡南下接应宋阀便至关重要了！”
黄麟心知，肉戏来了，正色道：“哦？不知克明有何指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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