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9章 往黄昏别馆收缩
‘哐当’、‘哐当’……
一阵阵沉闷而有力地撞击声，捶打、碰撞着整座机械工厂。
空气震慑，退却，敬畏，然后无声。
‘嘭——’
一道数十丈长的黑色铁链仰天咆哮，嘶吼声震耳欲聋，浓稠的黑雾弥漫开来，大地剧震。
灯光闪烁几下，全部被遮挡在黑雾里。
又一道黑影顺着铁链攀爬上去。
‘哐当！’
金属之间的碰撞再次响起来。
铁链猛地坠落到黑雾构成的深渊内，巨大的吞咽声从黑雾中传了出来。
一切似乎又沉寂了下去。
阿佩罗站在科涅克身后，轻声解释道，
“吾主，您给我的东西有些奇怪，它们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，而且无法被锤炼，所以我选择让它们去厮杀，胜者生，败者成为胜者的养料。”
“它们对这样的方式适应得相当快，等再过几天，您武器的雏形就出来了。”
灵魂杂质构成的庞大的封印溅起一层层涟漪，工厂的最顶端，无数的骸骨往黑雾里倾倒。
投食后，黑雾里再次开始争食。
科涅克的目光看向坠落的骸骨，阿佩罗顺着科涅克的目光看去，
“它们是无形的, 但是现在要往有形的方向塑造, 铸造有形的物体第一步，就是让它们了解什么叫做：骨。”
“它们有自己的准则，那么必然有自己的路，我对它们的了解不够多, 不知道最适合它们的是哪一步, 因此…我觉得让它们自己选比较好，我只负责给范本。”
科涅克点了点头, 他将手穿过灵魂杂志构成的膜层, 伸进黑雾里，再次往里面送进去一些[罪恶]。
黑雾更加浓烈起来, 竞争早就进入了尸骨不存的境地。
“它们活动的范围太大了。”
他说着, 构成[罪恶]竞争的黑雾之地，从数百丈高缓缓缩小，生存被挤压后, 厮杀声骤然激烈起来，再也没有一丝休养生息的时机。
“还是大。”
已经缩小一半的黑雾继续缩小，不断地往内挤压，撞击与嘶吼声此起彼伏，直至变成一颗巴掌大小的黑色宝石。
声音平息了下去。
科涅克回头对阿佩罗笑了笑,
“你太惯着它们，既然要养蛊，那就不要给它们一丝松懈的余地。”
他将地上的黑色宝石捡起来，使劲镶嵌到手心，就像深渊在他手上张开了一只独眼。
他使劲握了握拳，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适感，轻轻甩了一下，一把泛着亮光的黑刀出现在他手上。
手腕微动，黑刀消失, 他的手腕覆盖上了一层手套, 完全贴合。
“看, 现在雏形出来了。”
阿佩罗从看台上一跃而下，“吾主，您给它取名字了吗？”
“它有名字, 一直都有，”科涅克说, “它叫罪，原罪之罪。”
他没在这个上面说太多, 转而向阿佩罗问道,
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？就当做你给我礼物的回礼。”
“能够跟随您，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礼物。”阿佩罗做着拉开裙子的姿势，对科涅克施了一礼。
科涅克看着面前向他垂下头的阿佩罗，失效片刻，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。”
“你是觉得武器造好以后，你在我眼前就没有了价值，所以想要让我继续给你任务，让你持续地活下去，是这样吗？”
阿佩罗低头不语。
科涅克想了想自己的计划，或者说原野的计划。
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跟阿佩罗相见，既然阿佩罗想要这样的回礼。
那他需要在新的计划里，看看有没有适合阿佩罗的位置。
“美国有一家新开的公司，伊娃科技，他们有点新技术，去学习并且掌握这些技术，利用好它们。”
“遵循您的意志，吾主。”
在阿佩罗话落后，科涅克再次从阿佩罗面前消失。
一只一直在吸气的肥啾，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，被吸进去的那圈肥肉，刹那间变得明显起来。
它扑腾着自己的小翅膀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，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，“啾——”
————
东京港口。
生田沿着海岸边慢走，夜幕逐渐褪去，熹微的晨光透在海面，拍打着海岸的浪花卷起一层层泡沫。
他借着这个场景拍了一张风景照, 发给了乌丸莲耶,
【我回来了。——Cognac】
乌丸莲耶回复消息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, 但是终究没有忽略这条讯息，
【拍照技术不错, 看起来你心情很好，这趟旅行一定给你带来了不少的收获。】
【确实，但是这也让我远离了熟悉的环境，与正常的人类生活隔离开来，转而开始习惯另外一种生活。
一面是危机四伏的战火，一面是平静安逸的大自然，一紧一松，恍如隔世。
我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新的任务，让我重新习惯起来。
——Cognac】
【希望你的编程能力没有因此而退步，去找爱尔兰，他一早就抱怨过，组织的保护系统需要升级。】
【收到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——Cognac】
科涅克将所有的邮件信息完全清空，仰头看向天空。
一群海鸥从他眼前飞过。
在他发送邮件之前。
或者说，在他怀疑乌丸莲耶在鸟取县，黄昏别馆的时候。
早就有一群鸟类分身从别墅起飞，通过常驻在鸟取县的32号，悄无声息的覆盖在了鸟取县的各个地方。
当然…
由于这次有任务在身，这些鸟类分身并没有彰显它们的个性，而是依照当地的生态环境，直接融进了各个鸟类种群中。
它们成为了监视鸟取县各个地方的眼睛。
而目标逐渐从鸟取县的各个地方，往黄昏别馆收缩。
他发过去的这份邮件，其实更像是试探，试探乌丸莲耶的心情如何。
现在看起来…不太好。
他又不是第一次试探乌丸莲耶的态度，每次在他想要把话题拐到想研究乌丸莲耶本体数据的时候，乌丸莲耶总是会拖延时间。
但是这一次…居然主动地妥协了。
这不对劲，十分不对劲。
处于事件中的人只有他们两个，他没有问题，那就必然是乌丸莲耶那里出现了变故。
足够影响到他决定的变故。
一只海鸥落在他座椅的扶手上，他伸手搭上去，抚摸着海鸥的羽毛，
“你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才会让我这个外人插手他重临人间的计划呢？”
海鸥歪了歪头，扑腾了下翅膀叫了一声，随后从扶手上飞走。
科涅克呆愣愣的看着海鸥飞离的场景，
“啊，是我傻了，会让外人插手，必然是自己人里没人可用，看来是有元老死了，感谢他的让位。”
他的视线看向海岸下的电话亭，轻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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