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散，你好些了吗？”
“孝尼，嗯，好多了。”
“风霾渐消，我们走。”
“这风霾有焦糖气息。”
我和孝尼返回白玉楼时，并州法曹姜韧愚已经在等候了。
“裴公子，空散大师，我等二位许久了，银票有下落了！”
“阿弥陀佛，姜大人办案真是神速。”
“法曹，空散大师请坐，侍童上茶。”
孝尼一边用巾帕擦了擦手，一边端起茶盏细细品尝。
姜韧愚一边喝茶一边说，午后衙役在街巷查访，闻得一卖梨年轻人说，方才一个老妇人买了几颗梨子，竟然给他一张大额银票，还说不必找零了，这让卖梨年轻人开心至极，逢人便送出剩下的梨子，还说终于可以带老娘远游了，再也不用卖梨啦，但这也引起了查访衙役注意，检查了他的银票，居然是一张失窃的银票票号。”
“啊，那真是乐极生悲。”
“诶？”姜韧愚愣了一下。
“阿弥陀佛，想必孝尼是指那位卖梨施主。”
“他若用了，恐怕会有更深的牢狱之灾呢。”
“法曹待如何处置？”裴孝尼问。
“暂且勿离开本地。”姜韧愚说。
只见孝尼点点头，又接着说，“他可描述了那卖梨的老妇人？”
姜韧愚说，“不错，它对这位慷慨赠银的老妇人印象极为深刻。”
“他说，‘起先，那位老婆婆走到我的梨筐前，缓慢而沉重，身高嘛因为她弯着腰看起来不高，她穿的是经过缝补的浅色粗布麻衣，肩上还披着一块很大的围巾，将颈部紧紧包起来，脚上穿着一双轻便的小靴，这倒不似老人家的。’”
“他接着说，‘我看她头发花白凌乱，眼垂向下似乎都睁不开，脸上像被……先前泥沙俱下的风霾扫过，令人惋惜，我见她是个可怜的婆婆，本想拿一只梨送她。可还未开口。”
“‘小子，给我来十只梨。’”
“‘婆婆，你要十只梨啊？’”
“‘怎么，你怕我不付钱？’”
“‘不不，我这就给您拿。’”
“‘小子，装在小篮筐里？’”
“‘哦哦，’我忙装好梨子。”
“‘给你，这钱要收好哦。’”
“我一看她竟然拿着一张大额银票，眼前像是一堆白花花银闪闪的金银，一时间一怔，嘴上说不出话，只连忙在摇头。”
“‘小子，你担心这银票有假？’”
“‘哦，不不不，是我找不开。’”
“‘这样，可老太婆很想吃梨。’”
“‘那，不如我送您一只梨吃。’我叹了口气。”
“‘哦，那好，不过老太婆要十只，不是一只梨。’”
“‘这，’”那时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，说‘好吧。’”
“阿弥陀佛。后来？”
“后来，‘婆婆看你好心，这银票你留着，从今而后不必卖梨了。’”
“‘然后留下银票，拎着梨筐离去，我正待要追去，转眼她就不见了。’”
“原来如此，姜大人，那卖梨的年轻人可发现有何不寻常之处？”
“要说不寻常，就是她的手，‘挑梨时，奇怪的是，那婆婆的手竟似未被风霾岁月摧残，不过，也不奇怪，那婆婆能随手一掷千金，想必是出身于富贵人家。’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
“孝尼是说？”
“残杏！”我和孝尼不约而同地说。
“是杏花门的首领？”姜韧愚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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